【启祯】假如天启皇帝变成了一只猫（叁）
什么？我失踪了？我又回来了。
我的古代文学老师在跟我们探讨母鸡要多久才可以下蛋，然后人类十月怀胎，还有小哪吒……
怕了怕了。
叁
我身为一个冷然旁观的人，不对，是冷眼旁观的猫，不得不承认，有时候不一定是姜还是老的辣。这嫩的姜，好像也挺辣的。
我以为老五会一直受制于魏忠贤，就像是被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的孩子。
可我趴在他的桌案上看着他处理政务，有时老五沉稳地让我有些害怕。
魏忠贤上了折子引咎辞职，言辞诚恳入骨，仿佛皇帝要是不同意他辞职他就死给他看如此这般。
饶是我当了七年的皇帝，也不得不惭愧，如果是我，大大的“准”字，早就批上去了。
可老五居然不假思索的拒绝了，还把魏忠贤请来客客气气地挽留了，并且把魏忠贤夸得仿佛要与孔圣人比肩了。
魏忠贤退下的时候，我直接跳到了老五的怀里，有些不满地朝他挥爪子，想把老五十分俊俏的小脸刮花。
有你这么夸差点把你哥掐死的魏忠贤的嘛！
老五这次没有笑，却也很温柔的把我抱到桌子上抚了抚我身上的猫毛。
老五看着魏忠贤离去的方向，目光里，尽是沉沉的杀意。
一个隐忍了许久，即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眼神。
我“瞄”了一声，默默抬起了一只猫爪。
老五微微笑了笑，驾轻就熟地也抬起了手，与我的猫爪轻轻相碰。
魏忠贤的尸体悬曝示众的那天早上，我跳上紫禁城的屋顶，仿佛屋顶上一只精美的脊兽，想看到宫外的风景。
是我造成的。
我虽是皇帝，却也尤其在意的人情温暖。
老五从小和我一起长大，东宫那段抬不起头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同我一起熬过。我带他爬过树，逮过鸟，也和他一起挨板子请家法，红着屁股回去，第二天爬起来就能带着他跑两圈。
自然不必多说，所以我宠老五是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包括魏忠贤，我知道他从前是一个小火者，一路爬上来，也算颠沛。在东宫伺候我的时日，只怕也没有很好过。
所以我感激陪我共患难的人。
但是我没想到，他早已演变成了一头狼。
生灵涂炭，忠臣喋血，我为我的情结，我的任性，到底还是有代价的。
老五到了收网的时候极其雷厉风行，包括魏忠贤身后佑大的党羽也连根拔起。
那天晚上，我看他一个人独自站在皇极殿内，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我一路尾随他进了殿内，发现老五的身影单薄无比，也疲惫无比。
他没有穿龙袍，似乎是嫌弃龙袍的繁琐肮脏，他穿着当年他过生辰，我送他的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。
老五……
老五眼神空洞，视线飘忽仿佛陷入回忆。
良久，他忽然撩起前袍，重重朝地上跪下。
哎！
我“喵”地尖叫了一声，却听到老五一声低沉压抑的一声——
“哥……”
我猫躯一震。
老五眼角似乎有泪光，他却和小时候一样，倔强地昂起头来，不让眼泪落下。
“我是男子汉！”
“我、我没有哭，我要让我的眼泪倒流回去！”
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。
小槐树精……
我发现老五从袖子里取出了好几块经幡，放在桌案上，作揖朝经幡拜了三拜。
我跳到桌上，却像炸了毛一般赶紧跳了下来，顺着一道门缝，像赌场失意的赌徒，狼狈而又匆匆的离开。
经幡上面，我看到一个名字。
杨涟。
